極端中求平靜

那天晚上當服務人員將那扇門打開時,我看到小慧帶著最美麗的笑容從門後走進華麗的大廳,她的父親牽著她的手緩緩走過紅毯向新郎前進,主持人也一邊作著實況報導,當她的手被交到新郎的手中時,我看到她的父親落下了一滴淚,而我的眼眶也紅了,覺得心酸覺得不捨.

我跟小慧已經好一陣子沒連絡了,想當初我們天天都在一起工作的時候,想當初我們一起玩樂的時候,天天都會電話熱線的我們,隨著年歲過去,各忙各的情況下,又或是說我的心理作祟情況下,不願意見面的我,刻意不熱絡的我,導致我們不再常常聯絡,一年能見個一次面已屬不易.

看著她結婚,我覺得對於沒有分享彼此生活的這些年月,感到些許後悔,甚至有一些悲傷,那些悲傷讓我不住眼眶泛淚.

記得有一次大半夜地,我讓她載著,一起騎乘她的小50,因為我沒有安全帽,於是她抄著小路躲避警察狂飆在回她家的路上,就在要衝過一個大十字路口時,一台摩托車搶過紅燈,直直對我們的車身橫撞過來.想當然,小50勢必飛得老遠,我們兩人當然也摔得老遠.

那是我第一次發生這麼嚴重的車禍,感覺還沒搞清楚是什麼事,連叫聲都還梗在喉嚨,我已經被甩出去,然後落地.對方有兩台車三個男孩,他們急急將我們兩人扶起,衝撞我們的男孩擔心地問著我們有沒有怎樣.而另外兩個男孩,一個將車牽起,一個則是擔心地跟我說”小姐,我找不到你的安全帽.怎麼辦?”

我當時還笑笑著不好意思地說,”喔!我沒戴欸!”

那個男孩一臉驚恐地看著我.”那...那你沒怎樣吧!”

小慧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抓著我問沒事吧!沒事吧!有沒有摔到頭?

我檢查一下我的傷口,大概就是身上的擦傷,跟膝蓋正在流血的大傷口特別明顯吧!

”沒事,一些擦傷而已.”我安慰地說.

男孩擔心害怕地說修車的費用他們會付,雖然車子看起來已經殘破不堪,後照鏡都斷掉了,車也發動不太起來.

小慧對著男孩們破口大罵他們怎麼可以闖紅燈,我們如果死了他們又賠的起嗎?

我當時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.還一直拉住她,好了啦好了啦!!沒事啊!!

回到她家後她半哭地說”妳要是出事,我會很自責,我要怎麼對你家人交代?”

而我從來沒想過這些...

她關心的眼神還歷歷在目,我們卻已經越來越疏遠,生活越來越不同...

這些天,我突然懷念起所有很久未連絡的朋友,想起以往的事,相處快樂或是吵架的點滴.有種就算現在跟以前一樣被欺騙,或是不公平的對待,那些當初惹惱我的情況再次的發生,我現在一定會選擇原諒,我也會選擇淡然看之.畢竟,那些都是那麼枝微末節,芝麻綠豆般的小事.

今天,特別感傷的一天,我傳了簡訊給小慧,

“我很開心去參加妳的婚禮,看到妳笑得開心,我也很開心.想到以往常受妳照顧,但這幾年卻錯過跟你相處的日子,我覺得很可惜,希望以後要常連絡喔!”

小慧抽空打來跟我閑聊,笑罵我感性個什麼勁.傳簡訊給我,想見面還是可以見啊!妳總是那麼多愁善感!我以後還是會照顧妳的.

我笑了...

我也傳了簡訊給小真,

“趁妳結婚前我們一定要多聚聚多唱唱歌喔!”

小真也是回我,妳三八啊!又不是馬上要結婚.時間還多哩!

公車上的我也笑了...

我接續的傳簡訊給一些長久未連絡的朋友,或是約一些忙碌照顧孩子的新手媽媽們見面.有些,約了就出來,讓我感謝友情的偉大.有些,或許沒有回應,我也感謝我已經跨出那道牆.一切都來的及的!

我在行事曆上標記著約會的日期,並計畫著該去哪邊吃飯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