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夜燈調得微亮,那是小兔最喜歡的亮度,似乎清楚,卻又模糊。暈黃的光照在小兔因曲起而靠近身體的雙腳,伴隨著她環抱膝蓋的手肘,形成一圈圈奇妙的光影。隱約中,有一片紅,那張最愛的椅凳上,漫著一片紅,而那紅,落下。紅,倒映著小兔白皙的腳,正恰,是紅裡透白。
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,那是他教她唱的,腦子裡還記得當時兩人笑得那麼張狂任性的模樣,那浮現的色彩還呼呼呼地,那麼鮮豔地在腦子裡紛飛刷越,當時的樂聲快樂又無懼。現在,漫出小兔嘴裡的聲音,卻那樣不成調。忽地,手裡抓著的東西匡噹落地,小兔眼睛卻只是失神地看著腳上的一片紅。
並沒忘記跟他說晚安,剛剛,還吻過他一如往常溫潤的唇,說了晚安。剛剛也替他蓋了被子。天熱,他總是愛踢被。小兔心想,不蓋好,他明天又要犯頭疼了。手撫過那床她特地買的高級法國床包組,當時貴得令人咋舌,小兔可是說什麼也要買下它當作兩人同居的禮物。那天興奮地從百貨公司逛完回家,兩人提著大包小包沿路嘻笑的聲音盈滿心中,小兔眼中也什麼都看不到了。世界中,彷彿什麼都沒有,除了他。依舊依舊,現在如以往。不同的是,出現的不是那笑聲,而是嗚咽。一驚,那嗚咽,正是從自己喉中傳出,怎麼會?
只見,透明的水滴在紅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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